位于上海市徐汇区永康路的“熊爪咖啡”，是上海首店。 澎湃新闻记者 陈斯斯 摄
一只毛茸茸的熊爪，温暖了上海这座城市。
2020年的冬天，“熊爪咖啡”给上海的寒冬带来了一丝暖意。那一年，在上海市徐汇区永康路65号，“熊爪咖啡”开出了上海首店。
这家咖啡店的不同之处，不仅仅在于一个门洞、一只熊爪递送出来一杯咖啡这种特殊的售卖形式，而更多的在于这门洞背后，是一群残障人士拥有的一份就业机会。他们或是聋哑人，或有肢体残疾，却因“咖啡师”这个身份融入社会，这代表了上海这座城市的宽容与友爱，而其背后也离不开相关政府部门与社会各界的支持。
近4年来，“熊爪咖啡”在上海的发展如何？近日，在上海市普陀区民政局举办的“2024年上海慈善周”普陀区主题活动中，“熊爪咖啡”联手上海普陀区花生社区公益创新中心（简称花生公益）亮相。作为2024年在普陀区民政局注册的一家民非组织，花生公益在“熊爪咖啡”上海首店开出前就已经与其合作，它致力于为残障人士打造专业的公益助残赋能平台，为他们提供就业导向的培训课程开发、残健融合，帮助他们独立自主就业并融入社会。
“这些年来，我们的公益脚步并没有停止，门店也在不断扩展。”熊爪咖啡CEO陈大可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采访时表示，近4年来，熊爪咖啡确实受到市场环境影响，一些门店随着商场的关闭而停业，但他们仍在持续为残疾人开展培训、提供就业机会，也持续收到政府部门和社会各界的关注和支持。
截至目前，“熊爪咖啡”门店已经扩展到了9家，残障员工超过90%，不仅涵盖了视障、听障人士，还有肢体残疾人士、白化病人群、自闭症人群等等，受益人群不断扩大，甚至还在新加坡城市中心开出了海外首店。
“未来，‘熊爪咖啡’计划将在沪再开3家门店，其中包含面积最大的太古汇门店，将主要由盲人咖啡师提供服务和管理工作，预计今年11月前可以正式对外营业。”陈大可表示，未来，熊爪咖啡将会继续经营下去，为越来越多的残疾人，还有自闭症人群提供就业导向的培训课程开发，帮助他们独立创业。
近日，在上海市普陀区民政局举办的“2024年上海慈善周”普陀区主题活动中，“熊爪咖啡”联手上海普陀区花生社区公益创新中心（简称花生公益）亮相。 澎湃新闻记者 陈斯斯 摄
首店客流减少，但将会继续经营下去
一堵灰色水泥墙，一个10×30公分左右的小洞，一只毛绒绒的熊掌，这就是“熊爪咖啡”在永康路68号店面的门面了。
这家诞生于2020年底的咖啡店，在开业之初就获得了诸多媒体和网友的关注，不仅是因为破洞开店、伸出萌爪卖咖啡的特殊形象，还因站在门店水泥墙背后的咖啡师，均为残障人士。其中，店长兼咖啡师陈莹莹是一名聋哑人。
与开业后不久消费者排长队购买咖啡的盛况相比，如今过了近4年，“熊爪咖啡”首店永康路店也面临人气下滑。
“过去，我们最高峰时永康路店一天可以卖出700-1000杯，如今差不多一天卖出100-200杯，但我们不会轻易放弃，房东也给予我们很大的支持，我们这家首店将会继续经营下去。”陈大可告诉记者。
陈大可坦言，“熊爪咖啡”从诞生之初就不仅仅是从商业角度出发，公益也是它的重要使命。作为一名曾在星巴克工作10年的老员工，陈大可因在云南支教认识了“熊爪咖啡”创始人。当他们得知2019年全国残疾人技能大赛冠军获得者以及全国技术能手陈莹莹获奖后找不到工作的情况，因此萌生了想帮助这名残疾人开一家咖啡店的愿望，“熊爪咖啡”因此诞生，莹莹获得了一个“创业”的机会，成为了首家“熊爪咖啡”店长，这一门店也获得来自政府和社会各界的无数关注。
“熊爪咖啡”联手上海阳光康复中心，打造首个轮椅咖啡师门店。 受访者 供图
在“熊爪咖啡”开出上海首店前，一群爱心人士就已经与它一起合作，针对残障人士提供个性化的职业规划指导、职业技能培训和就业机会对接，“从2021年至今，我们已联合熊爪咖啡助力1000多位残障人士提供培训辅导，今年我们在普陀区注册成为一家民非组织——花生公益，未来我们还将立足于社区，帮助更多的残障人士走上就业岗位。”花生公益负责人董莉娜告诉记者。
统计显示，从2020年底至今，熊爪咖啡的门店在上海已经扩大到9家，分别位于北外滩、米其林总部、福泉北路、k11、电信总部、淡水路、前滩、闵行万象城等。其中，一些门店也因为商场停业面临门店关闭的情况。
“受到市场环境影响，对门店的影响是必然的，但我们考虑会去尝试更多的可能性，我们也相信，我们一直坚持做公益可以得到很好的回报。”陈大可表示，熊爪咖啡在上海的近4年间，得到了残联等部门和社会各界的认可，“还有一些爱心企业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支持我们一起做公益，在开店租金等方面给予我们支持，让我们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这些爱心企业甚至还聘请残疾人士成为他们的员工，这也是我们想看到的。”
经历一年多时间，首家轮椅咖啡师门店对外营业
值得一提的是，“熊爪咖啡”目前还在位于松江区的上海市养志康复医院（上海市阳光康复中心）开出首家轮椅咖啡师门店，负责门店管理工作的即一名下半身肢体残疾、只能靠轮椅出行的人士——王晓燕。
这家店的落地，前后历经一年多时间。上海市养志康复医院社工部李楠告诉记者，该门店的开设位于医院二期大楼，从2023年3月就开始酝酿，“一方面，当时我们希望在医院内开设咖啡店，可以给予员工休闲的去处，另一方面我们这里主要服务残疾人，我们也希望能帮助残疾人融入社会，因此我们想到了与熊爪咖啡合作。”
目前已经有超过100名的脊髓损伤者来上海阳光康复中心“熊爪咖啡”进行咖啡师职业体验。 受访者 供图
李楠解释，这家门店的开设离不开上海市残联“上海希望之家脊髓损伤者”项目，这一项目于2009年开设至今，每年为100名脊髓损伤者提供康复训练。“在这个项目实施过程中，我们也希望这些残疾人在接受康复训练后，就业问题可以得到解决，尤其是一些年轻人，因此当时我们社工部找到了熊爪咖啡，双方一拍即合。”
首家轮椅咖啡师门店的开设，得到了熊爪咖啡和花生公益的帮助，也得到了上海市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的支持，这里售卖的咖啡获得的收入都将悉数捐赠出来，继续投入到“上海希望之家脊髓损伤者”项目。
李楠还表示，作为门店负责人的王晓燕，原是医院社工部的一名工作人员，因生病导致下半身肢体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她26年没有出过门，2013年加入到“上海希望之家脊髓损伤者”项目，在康复的同时还读了大学，考取了社工证书，而熊爪咖啡则为其提供了咖啡师培训服务，帮助她与另一名伤友加入到门店运营中。
“在这里，我们也会邀请脊髓损伤者来体验咖啡的制作，帮助他们重建生活和工作的信心，目前已经有超过100名的脊髓损伤者来进行这项职业体验。”李楠说，目前在这家门店中，残疾人士比例达到90%，除了肢体残疾人士，也有聋哑人士等。
未来希望可以帮助至少1万名残疾人士就业
截至目前，“熊爪咖啡”上海9家门店残障员工超过90%，不仅涵盖了视障、听障人士，还有肢体残疾人士、白化病人群、自闭症人群等等。“熊爪咖啡”还在新加坡城市中心开出了海外首店。
“这些年来，我们得到了政府和社会各界的爱心帮扶，目前我们还在筹备3家上海门店的开设，其中就包含五角场门店、外马路门店和兴业太古汇门店。”陈大可表示，此前我们的盲人咖啡师在太古汇地下一层开设过一家熊爪咖啡，由于区域调整，这一门店只能暂停营业，目前在商场支持下，我们将把门店开到商场2楼，预计今年11月就能对外营业。
陈大可进一步表示，开设一家盲人咖啡师门店并不那么容易，由于盲人涉及到制作咖啡、叫号、收银等诸多工作流程，都需要进行训练，同时他们使用的设备如咖啡师、收音机等都联手一些企业进行了相关的特殊定制，确保便利性。
与此同时，另一家门店外马路门店也在接洽中，“这是一家无障碍门店，我们希望它在设计方面可以保障残疾人出行的便利性，目前还在选址中。”陈大可说。
陈大可同时表示，在熊爪咖啡工作过的残障人士，目前也已经有人出去“二次创业”，在成都等地开咖啡店，“目前，我们稳定的咖啡师队伍有40人左右，大部分是全职，也有一些兼职。”
当前，熊爪咖啡也在寻求更多的开店计划，“我们希望未来可以帮助至少1万名残疾人士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联手花生公益一起，给这些人群提供培训的机会。”在陈大可看来，残疾人群不仅仅是肢体残疾，这些人群更需要心理辅导。“他们需要有信心踏出家门，去接触社会、踏入社会，为这类人群提供更多心理辅导，这也是未来努力的方向之一。”
